樾桉于现状

生根在冰川的桉树能否成功移民?

方得始终/耀诞

  若要不忘初心,先要做的便是探究一番何为自己的初心,于现在的王耀而言,大抵幼年岁月的那些野心,倒也称不上是初心了。

  记得当年的王耀比如今,说得好听些便是多几分帝王的傲气,说得切实点,不免有些过于在意权。

  当年王耀确确实实有过梦想:比如说建功立业,比如说永生永世立于天地之巅叫所有人俯首称臣,比如说寻到蓬莱仙境,比如说炼出仙丹妙药。

  大抵是因为那些年从来不缺纸醉金迷,时而醉心山水,时而莺歌燕舞,时而,又是无尽的炮火连天。——王耀自己也说不清,是那曾经的梦想,还是那手指掰不过来的漫长岁月,与梦境更相似一些。

  可那终究还是虚无的,缥缈的,如同天间云雾一般抓不住的过去,直到有一天,一切云烟被干戈散尽,王耀只觉如堕五里雾中,待挣脱后也不再做梦。

  初心,可能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

  七十年,兴许便是一个人漫长的一生,于王耀而言,却不过是过往云烟,他漫长岁月中的淡墨一笔。但若将时间框定在他新生之后的70年,那便成了那画上低吟哀叹着的灰淡线条后,宛如画龙点睛一般的神来之笔后的余音袅袅。

  回忆总是半掺着喜,半缠着悲,可那总回回想起的回不去的岁月,总叫王耀忍不住回头看。

  看那苍茫的雪山,他年轻时曾见多少或雄心壮志,或孤高傲洁,或壮志难酬,或痴醉于其中的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诗人,可回忆起来,好像第一时间能想起来的,便是茫茫白雪中咬牙坚挺的那群少年郎。

  说来多怪啊,千古名君,窈窕淑女,雅人韵士,龙骧麟振,王耀看了那些英雄豪杰数千年,你随意叫出一个名字,他便能绘声绘色给你叙那段乱世传奇。可走在路上,若是人群中有人唤一声“公子”,他只会觉得是哪个剧组在拍戏,于是便头也不回地向前,但若有人喊一声“同志”,他总会不禁回头。

  用理科的知识大抵会解释说这是条件反射,不过是时间飞溯,王耀忘了百年前的称呼,便只记得“同志”吧。

  但王耀也会笑着说:虽然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但这里还是用文科的想法吧。

  ——怎么忘得掉呢?

  他见过战士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最后用颤抖着的双手,使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手中紧攥着的希望缓缓地托付给了素未相识,只不过是头上戴着红星的王耀。

  那是他最后作为战士燃烧自己的生命,后来的后来,人们都尊称他这样的人一声:

  烈士。

  说来,王耀的初心大抵便是那个时期定了下来吧。——这条路多不好走啊,被人从神坛拉下肆意践踏,说到底便是狼狈不堪,折磨他的,不是那无尽的苦痛,而是一朝堕落的不甘;可要从一大片杀人的沼泽中挣扎逃脱,那更是深深的无力,咬牙坚持后的一次次失败,以及,失败后的期待所激起的更深的不甘与希望。

  活了千年,自然看淡了生死,但纵使是看淡生死,他也不免忧叹——若有一日,中.国不复存在。

  他都快忘了,那个时候是谁那么坚毅地拉着他的手,将他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但王耀还记得那人坚毅的眸子和斩钉截铁的话——中.国,永存。

  王耀点了点头,承诺道:中.华儿女的锦绣年华,绝对会降临。

  那人是在哪场战役中失去了性命还是成功看到了那个他所期望的红色国.家的建立,如今转世投胎是否依旧生于他上辈子将一切都奉献出去的这个国.家,如今的王耀早已说不清——那便祝他一路平安吧,王耀想。

  不管他生于何地,生于何家,希望他能依旧像上一世一般,做个正直的善良的人,而后,希望他被世界所庇护,庇护这个为梦中的红色中.国戎马一生的英雄。

  也谢谢他让王耀说出的承诺,让王耀找到了为此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一块一块把自己重新拼接起来,哪怕是被厉鬼缠身,除了痛楚失去所有错觉,也要咬着牙笑着说“谢谢”的原因。

  --人民。

  被人民誓死守卫着的国家,有了一个初心--誓死守卫着,他全世界最好的人们。

  漫漫长夜最后也将被黎明破晓,喧哗过后的寂静是王耀比所谓蓬莱仙岛更竭尽全力的执着,明天的这里将有一群苦尽甘来的可爱的人们欢呼呐喊。

  他能做些什么呢?前路又该怎么走呢?他又该,怎么对待那群浴血奋战的子民呢?这之后的路他就必须走出过去,不再浑浑噩噩,也不是全心投在不断的战火,他要面对一个崭新的自己,然后用崭新的自己,去回应那些为了崭新的他,已经太累太累,却又打算继续累下去的孩子们呢。

  王耀望着远方只是露了个边缘的红日,割破了黑夜,带来了黎明的前奏,他不禁伸手去握那片阳光,轻笑着,微张那干裂的双唇喃喃,眼神却如同被暖日融化的冰川汇聚成的一汪春水,泛滥着美好,泛滥着希望,泛滥着——爱意。

  “报答你是我唯一的倾诉。”

  —

  “你此行,是要去什么地方?”王耀看着眼前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如沐春风的笑脸仿佛是在对方说出口之前便认定了那人将前程似锦。

  “我要去留学了,怕是这一去,再也没法和先生下棋了,”书生气质的少年从包中一本一本取出先前向王耀借的那一摞书,“近日我才察觉,我现在所拥有的知识,在这浩瀚天地间似乎太微不足道了。”

  “先生,您说我能成才吗?”少年郎语气里没一分自信,他本应闪闪发光的眼睛因迷茫变得有些黯淡,他多想,多想,多想出人头地,然后……

  “你想成才吗?”王耀将书整整齐齐地摆回了书架上,而后又寻觅着取出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回答,“想的话,你就能。”

  “饮着长江黄河水而生,读着秦皇汉武而长,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去做,只要你真真切切地像先辈一样付出自己所有的努力,哪怕是为了追求虚渺。--我永远相信,你们是一群创造奇迹的人。”

  “所以,如果你想,就去做,你能成才,你能成为奇迹,”王耀言罢将手中的书合上递给了眼前人,温柔但又坚毅的表情让对方感觉自己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不要追随别人,做你觉得最好的人,迷茫的时候,可以看看这本笔记。”

  ……

  多想,多想出人头地,然后,建设这个国家。

  “先生,先生,您快来看看!有反应了!”

  如果我想,就去做,就去创造奇迹吗?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研究了这么久,终于到了这一刻,先生,您说我们的成果,会有多大的影响呢?”

  被唤作“先生”的男人微愣了愣,笑着推了推眼镜,而后抱紧了怀中那本几乎被翻破的笔记本,然后缓缓地开口道:“于世界,于祖国,我也没法完全预估它能改变多少。”

  “但我能确定的--我们,不负国。”

  那本陪伴了他几十年的笔记本字迹大气却不潦草,凝聚了记忆中那位的心血,运筹帷幄的淡定,还有深深的,深深的,对子民的爱与信任。

  因为“饮着长江黄河水而生”,他知道即使这个世界无边无际,他在那个陌生的国家多么茫然无措,孤苦伶仃,这个世界上始终有一个地方在等着他回家,而为了这个家,他必须站起来,继续,继续走下去。--所以他撑过了孤寂的留学生涯,成才归来。

  因为“你能成为奇迹”,他对所谓的“不可能”嗤之以鼻,数十年如一日地为一个想法奔波,熬过无数迷茫无措找不到前方道路的夜晚,用生命创造了王耀所预言的未来。

  “我们,配得上祖国的期待。”

  言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写满字的笔记本--那是他一生的宝物加上了他毕生的见识与经验,是老者的循循教诲,是前辈希望后辈少走歪路的劝诫,是……

  “以后这本笔记本,就交给你了。--别惦记我怀里这本,这本我可是要带棺材里去的,”看着青年人错愕茫然的样子,他笑了笑,苦涩与幸福交织,复杂的情绪有一瞬间让他想到了那个尝遍人间冷暖的人,“我这一生,看到我的先辈创下了无数的奇迹,有位先生告诉我,我们的民族就是奇迹,所以我站在这里,创造了奇迹。”

  “我的奇迹只能到这了,接下来,拜托你了,帮我去见证那个,美丽的繁华的让所有人惊叹的国家--然后抬头挺胸告诉这个世界,中.国,就是奇迹。”

  是生命将尽之人,最后的托付。

  “别哭啊,看,日出了。”

  -

  “你是我的一切,我的全部。”

  “向往你的向往,幸福你的幸福。”

  王耀看着眼前彩排的合唱队,突然嘴角挂笑开口道:“以前,我听这首歌的时候,最开始听的其实就是这个片段,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写我的。”

  旁边的负责人心中有些奇怪,还没等他开口,那位年长又活泼的“少年”又自顾自地接了下去:“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写给我的。”

  “真奇怪啊。”

  负责人发愣了一会,最后才绕了过来,扑哧一声笑道:“哪里奇怪了,我觉得这首歌唱给您非常符合,当然,唱您也非常符合。”

  王耀转了转手中的笔,眼神紧盯着台上,笑着开口道:“哎呀,所以说我喜欢这首歌。”

  “不忘初心,继续前进。”

  “万水千山最美……”

  是守护你们的道路啊。

  -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可我的初心,便在帮我守我的始终。”


①第四层应该就能看出来了,梗源是《不忘初心》这首歌,全文线索就是这首歌,每一层都对应了不同的歌词(所以我的转折很生硬)。这首歌太好听了,可惜我跑调。

②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所以取了这个名字,但全文没有任何点题,只有结尾强行点题,哈哈。

③文章里出现的烈士和教授都没有对应人物和事件(其实我脑子里是有的,但是我历史不好,怕有bug),差不多是两类人的代名吧。

④“唱给你”和“唱你”,其实就是,于人民而言,这个本来就是愿意,于王耀而言,子民也是他的一切他的全部。

⑤说到底,初心也是那句歌词,“向往你的向往,幸福你的幸福”,耀哥的初心就是“让子民幸福快乐”,而最后的“初心”守“始终”,就是子民在为国.家建设一个美好的未来。

⑥虽然我很菜,但我还是要大喊:耀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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